【一封家书】【凯千】
—脑洞,与原著无关,ooc属于我。
—小波与阿易,穿越时空的杂货铺。 @一个认真磕cp的号 太太快来。
—无可上升。
—回答在牛奶箱里—
小波是在半夜惊醒的,又或者不能称之为半夜,从白天开始他一直待在时间静止的杂货铺里,彤彤和阿杰不知道做什么出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守着牛奶箱。
而事实是杂货铺已经很久没有信来了,小波百无聊赖收拾了铺子里的东西,趴在桌子上很容易就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做了个梦。
梦里有个声音,“吾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。”
宽街上满是大雾,只一盏灯孤零零立在那儿,像星光,像烟火,小波在那看见一个人。
少年踌躇满志,双手背在身后正同旁人说着什么,一侧身露出腰间的配枪,看上去就和它的主人一样,被无数鲜血淬炼过,干脆利落。
又实在孤独寂寥。
“诶”,小波忍不住开口,“你是谁啊?”
那少年回过头来,他看见他琥珀色瞳孔里流转的熠熠光辉,那里面有一点纯粹希望,又有一点看尽了世态的疲倦。
那不该是一个少年人的眼睛。
“啪嗒”一声,熟悉的声响在杂货店里响起,小波整个人一哆嗦,茫然抬起头。
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揉了揉被自己枕麻的手臂,起身往纸箱走去,心里始终还想着刚才那个梦,以至于出神到一头撞上货架,才清醒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啊……”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把信捡起来,借着月色隐约看清楚了外封,是那种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样子,正中间红线条的界限里没有填收信人的名字,只有“先生亲启”四字,楷书端端正正,力道适中却写的匆忙,大概写信的人是个大忙人。
小波拿着那封信本想等那两人回来,可左等右等也没见着人,再看那“先生亲启”四个字,不知怎么就总叫他心头沉甸甸的,意念一动便动手拆了信。
[初次同您请教,多有叨扰请见谅,阿易在这里先谢过先生。]
[先生大概也知晓这两天外头总不太平,我本也是想能尽自己绵薄之力才来到京城,可那些洋人向朝廷施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贝勒为此忙的焦头烂额,来去总是愁眉不展,朝廷吾等不议,阿易不过区区一介平民,可如今我竟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。]
[故而请先生指点一二。]
落款很干脆,丝毫不避讳一般,可小波一眼就看出这人还是有所隐瞒,虽然对方隐晦提及朝廷和贝勒这样的字眼,可这个叫阿易的人绝不只是平民这样的身份。
他起身去翻阿杰的包,根据阿易的说法,这次的信大概是来自民国初年那时候,清廷还在,却也几乎名存实亡。他记得阿杰有本书是记录那时候某些历史的,可眼下怎么着也翻不到了。
囤起来的面包、纸巾、笔记本和一堆马克笔,小波最后干脆提起包往外倒,一本边角都翻起来的旧书落了出来。
“找到了。”
小波努力找和对方提及的寥寥线索对应的地方,半天一无所获,最后没办法他还是决定先给对方回个信,或许可以多知道点事情。
[来信已经看了,只是眼下到底不安定,你可以从最近的烦恼开始解决,可能慢慢的就知道答案了。]
小波把信纸折好,又展开再看了看,反复确认了才放进牛奶箱里。他其实是很想问个清楚的,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人解决掉一些烦恼,过多的他不应该再干涉了。
虽然心里莫名的好奇升起来之后就再也下不去。
不一会儿又是同样一声,第二封信到了。
小波几乎是立刻跑过去拿起来的。
[多谢先生的回复,我确实是最近遇上了点麻烦,近来动乱不断,已近年关,事情越闹越大,崇贝勒领着人镇压无果,我有时候上街都不知道该怎么做。]
[朝廷大势已去了,先生是个通透人,这点想必先生也明白,崇贝勒甚是疲惫,番主如此,艳势番又该何去何从呢?阿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]
小波手上捏着信,心里却颇不是滋味。
他能想象到一个少年,怀揣着满腔热血独自上京,可偏逢时势不造人,那个时候所有的英雄,谁不是生不逢时呢?
生不逢时,走在前头的人就总要吃很多苦头的,小波想着心就颤了颤。
所以现代的人可真幸福。
想着想着,他忽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,现在的他是能够知道历史的,那么,那么。
心跳的越来越快,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……
“在想什么呢?”
阿杰在背后敲了他一下,激得他一个机灵,颇为激动的转过身抓着正在整理打包回来的饭的人,“你一定有办法的!对吧!”
彤彤在一边不知所以然的望着他,阿杰也同样不能理解,问,“什么有办法?”
小波心里打定了主意,便乐得咧开嘴,露出的小虎牙表露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,“哥你帮我找两本书,清末民初的,谢谢了!”
说完自己就捧着那本旧书去一边研究了,留下阿杰和彤彤两个人对脸懵逼。
好半天也只见着他满脸苦恼的咬着马克笔,虽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,甚至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“艳势番”这样一支皇家的队伍,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阿易说。
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来自未来?这从一开始就被否定了的做法。
阿杰在不远处看着他写写改改的样子叹口气,他们刚知道小波的想法的时候确确实实被惊吓到了,也劝了他不久,可还是拗不过少年人的倔,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,就也随着他去。
“你可别越陷越深。”阿杰觑他一遭,慢悠悠提醒道,“这毕竟是别人的命数。”
小波顾不上他们,随口便回,“诶我知道,知道的。”
他们知道小波虽然经常心软冲动,可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,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。
除非他忘掉自我。
[朝廷确实已经不成气候,阿易,革命是势在必行的,在这个时候要么适应局势,要么就闭上眼睛和嘴巴,别再发声,等捱过最开始这一段时间就好了。]
[还有,可以称呼我小波,这是我的名字,我也不是什么先生。]
[我想交你这个朋友。]
小波是改来改去才决定加上最后一句的,他忍不住的想知道关于阿易更多的事情,而这一切的开始他都需要一个身份。
朋友,最合适不过。
但这次阿易的信来的比较晚,根据先前的经验,大概都得有一两个月,小波捏着衣角,阿杰都笑他白白紧张。
“那毕竟是最乱的时候,有外国人,还有ge命军,阿易跟着崇贝勒那肯定是很吃亏的。”
都是些徒劳的解释,阿杰看着他笑笑不说话,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说服自己。
其实不过是几个小时,小波撑着脑袋发呆,思绪一飘就不受控制,他开始想阿易该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民国时期,清廷的人?留着小辫子吗?还是军阀?穿军装是不是很好看?
彼时少年不知深浅,天马行空描绘着一个人的模样,到最后那股期待的心情轻易在他理智的边缘烧起一把火,风一吹,又急又燥。
[小波先生,很感谢你愿意同我交朋友。]
[也抱歉这次的信回的很慢,正如你所说某些事情势在必行,我先前去了广州,那边闹得厉害,故而不方便再写字。只是我觉得你说的虽然有道理,可吾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?]
他收到信后在原地发怔,忽然想起梦里那一双眼睛,莫名有些恼,心想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。
提起笔便又是好一番劝说,他看到阿易说的不方便再写字,便猜到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受了伤,那种拿命去赌的生活他想想就觉得可怕。
心里恼着,手上动作不停。
那段时间小波几乎是“废寝忘食”,他恨不得一头扎进书里去,来往于图书馆和杂货铺,不时上网查一下那时候的历史,就差具体到某年某月某天。
他在很努力的想让阿易避开某些祸乱。
甚至他只恨自己不能随着信封一块被那人接收到手,然后当面斥他一顿。
可阿易每次回的也坚决,什么林先生说了,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摆明了他要同国家共进退,小波觉得那都是唬人的,有什么比命还重要的呢?
留得青山在,多么有道理不是么。
[我只是想让你活着,阿易,活着比什么都好的。]
[可是小波,我避时势,时势不避我。]
牵一发而动全身啊,小波盯着信纸上字迹工整的语句,嗓子眼里像噎着什么,胸口闷得他发疼。
1911年,武昌打响第一枪,清廷要被推翻了。
阿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信,后来才告诉他说是已经加入ge命,不管做什么,都是要为国家出点力。
语气也是颇得意的,似乎受到了重视,他的努力他的坚持得到了肯定,小波也为他开心。
可他依然高兴不起来。
[务必照顾好自己,小波,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见你一面。]
小波开始疯狂的在网上搜索阿易这个人,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知道一个人的结局。
可事实是他什么都没搜到,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个不好不坏的结果,阿易没有像那些英雄一样留名后世,他也许能一直活下去。
他只能不断的告诉阿易某些事情,以求在时空的限制这里头取巧保对方一命。
阿易没有再来信,杂货铺偶尔也收到别人的来信,他们照样在为别人解决烦恼,可从那天起小波变了个样子。
他心事重重,总透着点郁郁寡欢的模样,阿杰劝过几次,彤彤也试着让他开心起来,都没什么效果。
少年的心里种下了一个因,在得到果之前,谁都不会是他的救赎。
直到那一天,“啪嗒”一声响,小波收到了阿易的信。
最后一封信。
杂货铺安静的只留下呼吸声,小波胸膛急剧的起伏,半晌突然回归平静,他把信揣在口袋,拿起外套就出了门。
图书馆藏书太多了,多到小波一本一本找过去的时候,因为久久弯着腰而导致后背酸涩疼痛。
他口袋里那封信,写着“小波亲启”,开头三个字击溃了他连日来小心翼翼的坚持。
[对不起。]
阿易说。
[这次我可能回不去了。]
他一个人在那个午后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,捧着一本又一本的厚重书籍,独自吞咽了所有让人不得不接受的无解的答案。
也没什么的,他连阿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,甚至他也只不过耗费了两三月的时间,他只是经历了一个所谓朋友的不够大起大落却实在真实的一生。
而现在那个朋友不在了,他也该脱离出来了。
原来真的没有人能扭转历史的,小波想,该发生的总要发生,该离去的总要离去。
那些不属于他的,也总不属于他。
还了书推开玻璃门出去,万里高空没有一点云,空气中是很干燥的因子,叫人喉咙干涩难受的紧,他深深吸了口气便往回走。
总是要回到自己生活的吧。
等绿灯的时候,马路对面的广场有块巨大的LED屏,是看过很多遍的广告,然后是一档书信节目的预告,节目组找寻了很多的历史,每期做一个主题,请一位明星来做嘉宾。
是个很有意思的节目,像他们经常收到信的时候还打趣,不如他们也做些什么来搞点钱。
当然玩笑话只是玩笑话,别人的故事听多了,他们就学会了即使不能感同身受,也不约而同的都闭上嘴巴把过往埋藏。
“今天我们要念的是前不久发现的民国的一封家书,只不过这不是普通的家书,具体内容还请期待。”
镜头闪了闪,笑容里带着梨涡的少年礼貌的打了个招呼,“大家好我是易烊千玺,这次很高兴由我为大家带来这样一封意义不同的信。”
起风了。
少年说了什么他没听清,他只是盯着屏幕好半天,所有感官都停下,只有刚才在图书馆弯了半天的腰所带来的疼痛被无限放大,在此刻所有不适的感觉都顺着脊柱一路往上,变成眼泪蒸发出来。
他捂住嘴,无声的表达情绪上迈不过去的苦痛。
一封家书,战场上枪林弹雨生存的人,生怕到不了他手上连着写了两封。
一封被他攥着填在心头,一封向世人挑明那难以言喻的对白。
小波费了好大劲才见到易烊千玺的。
他对上对方琥珀色的瞳孔的时候,就已经能够确定眼前人就是阿易。
他的,阿易。
清冷是他,固执是他,最人间烟火般温暖也是他。
可易烊千玺不认识他。
彼时小波一直紧张的双手搓着衣角,磕磕绊绊的组织着语言,还没等他开口,易烊千玺后面又窜出一个人。
“好了没啊千玺,我们要出发啦。”
“快了快了。”他看着易烊千玺对着身边的人说话,嘴角的梨涡更深了些。
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也满是温柔宠溺,小波忽然就想或许阿易在读他的信的时候也该是这个样子。
“你有事吗?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,不好意思。”
易烊千玺礼貌的打过招呼,便急忙的凑到那边等着的人边上,一点都不避讳对方伸出来揉他头发的手。
“幼不幼稚啊王俊凯?我发型要乱了!”
“我家易易发型乱了也帅啊~嘿嘿。”
他无力的在原地张着嘴,看着两个人肩并肩的往另一个目的地去,是默契的最佳拍档。
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他的阿易就是阿易,他一直在,他也已经不在了。
小波仔细的把那些信都收起来,他再也不会翻开来看。
树叶掉落,书信泛黄,时间不会一直静止,打个响指,就像空气中的尘埃,总是要慢慢开始流转的。
牛奶箱里,已经不需要找答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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